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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单日人,双日人14

九久小说网 2024-07-11 21:10 出处:网络 作者:Bubkes编辑:@春色满园
单日人,双日人14索菲亚2013年11月11日真他妈累呀。头真疼呀。事实就是,私人调查真他妈没那么神乎其神。过去两周的“监控”相当折磨人。想想吧,在一动不动的方向盘后面连续磨蹭数个小时。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菲亚
单日人,双日人14
索菲亚
2013年11月11日
真他妈累呀。
头真疼呀。
事实就是,私人调查真他妈没那么神乎其神。过去两周的“监控”相
当折磨人。想想吧,在一动不动的方向盘后面连续磨蹭数个小时。开着
一辆破破烂烂的菲亚特,车内的空调还有问题。我该买一辆漂亮的小宝
马。可是宝马太引人注目了。我需要置身于毫无特色的有利地点,无人
关注我,我才能监控别人。
这辆烂菲亚特。
我快烦死了,打呵欠,摆弄手指。涂指甲油消磨时间,与此同时,
还要眯着眼睛,透过结霜的玻璃窗看外面。希望能有人从远处的大宅子
走出来。
而且,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搞到关于她的资讯。我只知道她喜欢
早上出来遛狗。星期三她开车到林顿的剑桥花艺学校,和其他无聊的家
庭主妇一起往瓶子里插花。还有,她喜欢拜访住在格兰奇路公营公寓的
某个家伙。还有,她的衣着品味真是有问题,真他妈难看。大多数时
候,她都穿着宽鬆衬衣和宽大的卡其布裤子走来走去。她看上去比实际
年龄大一倍。

钱买得到很多东西,可是买不到品味。
她丈夫喜欢别的女人,这也不足为怪。
大概就是这样了:这就是她的生活。好可怜。
两个星期也能发生挺大的变化,真是有意思。两个星期前,我认为
搬到格兰贾斯特是个好点子。我必须要监控这些相关的人。
但是,关于一个人,你真是找不到多少资讯,奇特吧。我在网上也
搜了,只找到惊人的爆料,她是个单日人全职太太。网上也有她的几张
照片,都是签书会或是慈善会上和她丈夫一起照的。这些活动远远超过
了她本来的生活地位。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总是淹没在背景中,或是
在她丈夫身后徘徊。痛苦的表情,瞪大的双眼。看上去就像汽车头灯照
射下惊恐的母鹿。各种派对上,一个女人穿着昂贵的衣服,看上去却邋
里邋遢,这样的照片也没有什么资讯。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她这些裙
子,都是她丈夫买的。
这些场合总是这么光鲜亮丽,找不到什么猛料。但我必须不断地挖
掘,总能在什么地方找到猛料。
没有人完美无缺。
每个人的屁股都不乾净。
他也不例外。还有他墨守成规的单日人妻子,她那头金毛猎犬都比
她多点脑子。
肯定有猛料。
我要保持斗志。我要坚持。我要对付从过去走来的恶魔。我曾经想
要忘记,却再也忘不掉的幽灵。迎头直面它们。伸出手来,掐死它们。


就像以前他们在圣奥古斯丁给我们说的那样,关注积极的东西。因
为现在我拥有了以下这些东西:
鞋子。只要穿着还能走,就买最炫的高跟鞋,越高越好。(我不知
道谁发明了鞋跟高六英寸的女鞋,反正我希望他或她,已经荣升天堂。)
精緻的内衣。花边和丝绸的睡衣。越颓废越好。穿着朴实的白衬
衣,白色的弹力裤,在没有窗户的走廊上走来走去,多年下来,肯定会
有这样的后遗症。套在屁股上的是超大的棉质灯笼裤。老奶奶才穿的那
种。不开玩笑,奶子上挂的是没有吊带的胸罩。也没有金属的内圈,防
止病人用金属圈互相戳。脚上是廉价的袜子和薄薄的纸拖鞋。没有腰
带,也没有鞋带,防止病人上吊。
别人的秘密。我在发掘别人的秘密,慢得要死,但也有成效。我的
案宗卷是越来越厚了。
人人都有秘密。準确地说是两种秘密。一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
密,一种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第二种秘密,当然了,必须要有他
们可悲而充满缺陷的记忆。
他们说,在都是瞎子的世界里,一个独眼男人就可以成为国王。这
个世界上全是些记忆有缺陷的倒楣蛋,超强记忆的女人就有可能成为女王。
我要让马克·亨利·埃文斯发现他自己的秘密。
方法要残忍。

2013年11月29日

上个星期天,又是康定斯基酒店。大厅里一派圣诞景象,点睛之笔
就是一株挂满灯泡、闪闪的圣诞树。前台把261房间的钥匙递给我。说
亚当斯先生还没有到。转开门把手,她说得没错。里面没人。走到窗
前,看到路灯的灯光照在人行道上,路面反射出点点微光。远处的路灯
薄雾萦绕,就像从过去走来的某个飘渺幽灵,回来纠缠着我的灵魂。
我突然感觉到孤独。眼前就是漫漫一夜云雨,但我还是觉得孤独。
性,不过就是肉体的相会、体液的交换、动物欲望的发洩。
敲诈勒索的工具。
我要收集到更多扳倒他的工具。仅靠一把榔头和一把凿子是无法摧
毁一栋大楼的,需要大型的推土机、大型的落锤破碎机,还要他妈的很多炸药。
我想过杀死他,灭掉他眼中的亮光。哦,我想过的。刚从圣奥古斯
丁放出来时,我想过的。我甚至还仔细考虑过用什么办法杀他才好。用
破冰锤敲烂他的脑袋,莎朗·斯通的风格。用丁字裤做个绳索,套在他
脖子上,勒死他,看着他喘不过气。用大锤敲烂他的脑袋,头颅破碎的
声音一定会让我心满意足。用我克里斯提·鲁布托高跟鞋的钢鞋跟在他
脸上研磨,看着深红色的血流出来,流成一摊,看着他的生命从他体内
渐渐流失。
我甚至还可以逃之夭夭。看到我卑鄙的行为,员警拼命想要把点点
滴滴的细节串起来,可是一觉醒来后,日记本上只有残缺的只言片语。
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而受害人已经不在了,没法告诉他
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复仇最好还是分阶段执行。
痛苦最好是一点点地增加。

他应该在监狱里待着,待上好长好长的时间,体验一场很久的折磨
灵魂的监禁。他进监狱前要剥夺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那悲惨的婚
姻。如果玛莉丝卡当初没有点醒我,我注定会在圣奥古斯丁慢慢地腐
烂,他就该享受这种腐烂的过程。如果我后来没有那么沉着镇定,我就
无法脱离炼狱。
不管怎样,此时此刻,我就是感到孤独。星期天,康定斯基酒店,
261房间的窗前。
无法控制的孤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几天前就已经四十三岁了。
没人知道。爸爸和可怜的妈妈已经不在了。继母艾吉压根就不会在乎。
我和这个男人上床已经两个月,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已经四十三岁了。
那天我庆祝了一下,吹掉了半瓶伏特加。陪伴我的只有那只姜黄色
的猫,名叫鲁弗斯。
一只甚至都不属于我的猫。
四十三。到了这个年纪,就会想一想这辈子没能完成的东西。到了
这个年纪,就是小小的一个刀口,甚至完全在控制下的手术刀切口,好
像都永远无法癒合。到了这个年纪,想到在精神病院待了十七年,耗掉
了成年后的大好时光,就觉得那也许不是最佳的生活方式。到了这个年
纪,你就明白了,那些岁月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时候,我大声咒駡出来。咒駡它的不公平。真他妈不公正。
但是我紧紧咬住牙。我不要可怜自己。
孤独是属于懦夫的。自怜是属于白癡的。

人生不公正地打击了我,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然而,我不应该再
觉得自己可怜。
我应该尽情欢乐,只要有欢乐,就享受。
从今以后,就要这样。
门吱吱呀呀地开了,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走进来,一如既往,欲望
就挂在脸上。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扎着缎带的盒子。
“提前给你圣诞礼物。”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笑着,把礼物递给我。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大内密探的一套内衣,36-26-37(他在我身上
摸上摸下也那么久了,尺码都对)。深红色的花边,精緻细腻。长及大
腿的吊带裤和吊袜带。
当然。我理应知道他迷恋吊袜带。
他送妻子的是玫瑰。一个星期前,我看到他捧着一大把玫瑰,走进
他纽纳姆的大宅子。一半粉红色,一半白色。肯定是给他妻子的。但
是,他给情人吊袜带。
下流、淫蕩的吊袜带。
马克·亨利·埃文斯就过着这么陈腐的生活。他的小说里也充斥着陈
词滥调,当然不足为奇。
“宝贝,穿上给我看看。”
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马克·亨利·埃文斯对原型是有了解的,只是
方法完全不一样。他的小说中全是撒谎的恶棍,就连主人公也有两面三
刀的倾向。他小说人物的原型肯定就是他自己。

我当然应允。效果来了。没几秒钟,他就扑在我身上,大力开工。
大汗淋漓,就像一头猪。他把我翻了过来。有些男人交合起来就像野生
动物,好奇特。过了几分钟,他把那活儿拉出来,满足了,一头扎在我
旁边的枕头上,开始打呼。脸上刻着交合之后的满足。
他的钱包扔在边桌上,我伸手拿了过来。九张崭新的二十英镑钞
票,一叠信用卡,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生命挚爱的生日和我的生日。
我把这张纸条抄了下来(也许哪天会用得上,谁知道呢),在昏暗
的灯光下,我仔细看着他的侧脸。我完全可以伸出手去掐死他,或者用
丝袜和文胸的吊带打个死结,套在他的脖子上,或是掏出铅笔刀,切开
他的喉咙。
耐心。
耐心,索菲亚。耐心是圣人的美德。
也是罪人的美德。
于是我站起来,走到房间的尽头,我在角落里藏了个针孔摄影头,
我把它关上了。

即便假像模糊了真相,侦探也要把有关这个人的真相找出
来。
——《犯罪学教程》第四卷
(牛津大学出版社,1987年)


十二
汉斯
距离这一天结束还有10个小时
她是个疯子。绝对癫狂。她也完全不知道好的侦探是怎么工作的。
但她的日记的确让人欲罢不能。深不见底的尖酸刻薄,再加上适度的疯
狂,即使是意志坚定的督察也忍不住一页页地翻下去。她的日记又佔用
了我宝贵的二十分钟,我还是想要继续读。
但我得先喝点咖啡。我的脑子急需咖啡因刺激。我站起来,脚都坐
麻了,我做了个鬼脸,伸伸腿。就在此时,托比拿着一摞纸沖了进来。
“汉斯,”他说,“我查到了她在巴克莱银行的记录——”
“我猜一猜。她富得流油。”
“每个月,她都从一家瑞士遗产服务管理的信託基金领到4179.23英
镑,”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头在最上面的那张纸上从上往下挪,“第一笔
转款是在2013年4月1日。最近的一笔是在2015年6月1日,五天前。”
“谁打的款?”
“我给瑞士方面打了电话,想要找出那个人的姓名。但是对方不配
合,说要严格为客户隐私保密。”
我歎了一口气。这些顽固不化的瑞士人,见鬼。我掏出日记本,输
入了“瑞士人+连络人”,眯着眼睛看了看搜索结果。

“瑞士人才知道怎么跟瑞士人打交道,”我说,“我也是吃了亏,才
懂得这个道理的。给瑞士联邦办公室的海因里希·海因茨打电话。我帮
过他的忙,他欠我一个人情。”
“我马上就去办。”托比点了点头,“我联繫了爱德华·佩里,爱琳的
房东。她的房租每月1795英镑。之前,那栋屋子闲置了十三个月,2013
年10月的一天,她突然就给佩里打来电话,说想第二天就搬进去。房东
说,她是模範租户,从来没给他惹过任何麻烦。”
我口述这两个数位和日期,记录到答录机里,然后再次把注意力转
移到托比身上。
“圣奥古斯丁。”
“啊,是的,”托比点头说道,“外赫布里底群岛的赫利赛岛上的确
有个私人精神病院,圣奥古斯丁女修道院医院。位于赫利赛岛,占地五
英亩。和瑞士人一样,他们也不帮忙,拒绝告知是否收容过爱琳。”
他哗哗地翻着手上那一摞纸,找到一张,大声读了出来。
“他们在网站上说:‘我们为有着严重心理问题的女性提供周全的高
品质住院医疗,只为二十五位病人提供专属的五星级住宿条件。’”
他递给我一张照片。我朝下瞥了眼。看见一处威严的混凝土建筑,
周围全是老灌木丛和低矮的树木。周围的景色有一种风吹雨打的荒凉味
道。远处的海洋灰色调,波涛起伏,白浪翻涌,让人望而生畏。
“有钱就买得了守口如瓶,”我歎了口气,“你继续打探这件事情。”

我刚踏出门外,準备去买咖啡,迎面就碰上电脑部门的菲奥纳·阿
勒顿。我注意到,她今天戴着厚镜框的学院风眼镜,套着豹纹紧身裤。
“彼得破解了爱琳记忆棒的密码,”她激动得一脸褶子(昨天我在咖
啡自动售卖机碰到她,她的脸也是这样)。但她脸上的表情可能与索菲
亚记忆棒里的内容也有点关係吧。
“破解密码的时间超过了二十五分钟,”她继续说道,“好像是用了
字母和数位,组合挺複杂的。但他最后还是破解了。”
“里面有什么?”
“也许你该下去自己看一看。”
我真的很想喝咖啡,可跟着菲奥纳到她地盘走一趟的欲望更加强
烈。每走一步,她绷紧的裤子都会在屁股那儿拉出纹路,就这样她领着
我下了两层楼梯,来到了地下室。一进办公室,汗脚袜子和乳酪洋葱薯
片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浓郁地灌进了鼻孔。刺眼的日光灯下,到处都是
一闪一闪的电脑萤幕。菲奥纳的两位年轻助手弯腰驼背地挤在房间的一
处角落,张着嘴盯着眼前的电脑屏。一个人的嘴巴张得又大又圆,一边
看,一边摇头。另一个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年轻人,下巴上的鬍子应该有
好几天没有剃了,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彼得,”菲奥纳说道,“请你把录影放给汉斯看看吧。嗯,就放
2013年11月24日的吧。那个更能说明问题。”
我知道要放什么内容。
那个年轻人轻声笑着,调出一个文档,点击播放按钮,然后又伸手
去拿薯片。
萤幕上出现了一张大床。白色的床单,质朴的羽绒被和枕头。萤幕
的左下角出现了一个男人,手里拿着行李箱走过。他穿着暗色的西装,

打着灰色的领带。左手拿着扎了绸带的盒子。他把行李箱放在床边,然
后就走出了摄像範围。
“之前在哈罗兹买的,”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声音听起来挺熟悉
的;这么清楚的抑扬顿挫,我几个小时之前才听到过。
“提前给你圣诞礼物。”
先是拆开包装纸的声音,然后就是高兴地小声尖叫。
“太美了。”女人娇喘吁吁,沙哑地说道。但是我从中听出了冷嘲消
遣的味道。
“你就是适合深红色,不是吗?”
“哦,亲爱的,你真宠我,”她说道。沙哑的声音变成了悦耳的银铃
般的水声。但是我还是从中听出了虚伪,“我就是喜欢大内密探嘛,合
身就更喜欢了。”
“宝贝儿,穿上给我看看。”
一个女人从萤幕左下角出现,背对着摄像头。她穿着和服样式的袍
子。染过的头髮盘成了一个圆髮髻。手从盒子里拎起一包红色蕾丝的东
西。女人走出了摄影範围。几分钟后,一只看不见的手把炭黑色的钱包
扔在了边桌上,然后又把灰色的领带扔到了床上。领带展开落在床单
上,看上去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
那个男人又出现在萤幕上。他的外套已经不见了。衬衣的最上面两
个扣子解开了。他走向床边的冰箱,拿出了一瓶贴有金箔的香槟。他走
向摄像头,再次走出了摄影範围。不一会儿,听到瓶塞被拔了出来,接
着就是倾倒液体的声音。

女人走进了萤幕,和服袍子已经脱掉了。她穿着深红色的文胸,若
有若无的内裤。穿着黑色的丝袜,绑着黑色的吊袜带。
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至少是大部分脸。她戴着眼罩,眼罩上装饰
有黑色的蕾丝,遮住了脸的上部分。没有遮住的脸下部看起来挺熟悉,
但还是略有不同。在天堂自然保护区,我看到的下巴是可怕的惨白色,
而彼得电脑上出现的下巴淫蕩骚红,斗志昂扬。视频里的脸也更为有棱
角一些,这段视频之后她体重增加了一点。今天早上,我看到的嘴唇因
为死亡而扭曲变形,现在萤幕上的嘴唇却是在邪魅地微笑,也抹成了血红色。
“你看起来真是销魂。”那个男人的声音。
女人没有回答。她轻快地走到床边,处在了萤幕中央。她安稳地坐
在床上,把鬆开了的灰色领带套在了自己脖子上。她抬起手来,解开了
脑后的髮髻,金色的头髮立刻像瀑布一样垂在她的肩头。眼睛望着镜头
外的地方,她挑逗地把头髮往后一甩。她开始舔舐自己的大拇指,整根拇指。
“你个小骚货。”女人一开始舔拇指,那个男人就发话了。他的声音
中流淌着肉欲。
女人还是没有回答。她张开双腿,把舔舐过的拇指插到了下面蕾丝
边遮掩的缝隙中。
“你可以猜到下面会发生什么了吧。”菲奥纳乾瘪瘪地说道。
然而,年轻的彼得正对着萤幕吞口水。
“她真有一两手呢。”他一边说,一边朝嘴里塞了一片薯片。
菲奥纳翻了翻眼睛。

萤幕上,那个男人扑向女人,还穿着衬衣,就是要在火热的前戏里
脱掉。他甚至都没费神去脱裤子,裤子就掉在他的膝盖下麵。他就那么
兀然兇残地开始了。
“汉斯,我想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菲奥纳又翻了翻眼睛。
“清楚了,”我点头说道。“记忆棒里还有其他的录影吗?”
“总共有六个。两个在同一地方,其余四个是另一个卧室录的。”
“道具不同,姿势不同。”
菲奥纳点点头。
“法国女僕装、刑杖和鞭子,还有些震动得厉害的东西。所有的录
像里女人都戴着眼罩。蕾丝的眼罩,男人肯定是好这口。”
萤幕上的男人把他的领带从女人脖子上取了下来,捆住了女人的双
腕。男人把女人推倒在床上,然后就继续抽插。男人呻吟着,女人尖声
夸张地发出喘息声。
“这男人是谁呀?”菲奥纳往上推了推自己角质架的眼镜。
年轻的彼得转过头望着她,嘴上挂着咬了一半的薯片。
“马克·埃文斯。”他说道,“两天前,有人在我门下塞了一份宣传册
子。我必须承认,他的照片比工党宣传单的候选人好看得多。”
“早些时候,我带他到局里聊了聊天,”我说,“他就像不肯唱歌的
金丝雀。我得找个法子让他说话。”
萤幕上的男人把女人翻了过来。

我看不下去了。
“但这女人为什么要录这些东西?”菲奥纳问。
“还不是很明显吗?”我说,“想毁那个男人呗。”

我回到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大杯咖啡,结果看到哈米什坐在我的办
公桌上。他正把什么东西塞进他胸口的兜里。我僵住了,眯着眼睛看
着。会不会是我的副手在我办公室里窥探,想要找到我伪装双日人的铁
证呢?
也许不是。不要偏执狂想。看着哈米什挺胸凸肚的样子,肯定是有
一肚子的消息要说。他又出现了,看在他带着消息而来的份上,我也就
不计较了。
“汉斯,”他的屁股还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埃文斯的新闻发布会
结束后二十分钟我就来了一趟,但你不在,我就决定去吃午餐了。”
“是的,我不在,”我点了点头,“之后我碰到他了。他满脸愁云,
不堪重负,精疲力竭的样子。市政厅那儿发生了什么?”
“记者什么五花八门的问题都提了。连你今天早上找他谈话都问了。”
“他们究竟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哈米什摊开双手说道,“ITV的布鲁斯·伯纳德挖出来
的。就是那个脑袋瓜子上留了一大片刘海的家伙,今天早上在自然保护
区,老是碍手碍脚的。”
我一声歎息,在椅子上坐下,一口吞下了杯子里的咖啡。

“他们肯定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找他到这里来。”
“他想要转移话题,甚至还厚颜无耻地说他想要帮助我们建构爱琳
的心理状态。还补充说,爱琳在精神病院待了十七年,两年前才出来
的。话一出口,一片骚动。”
也只能怪我自己了,我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埃文斯先生。
“媒体肯定会盯住我们,如果他们想要挖到更多的东西,”我歎着气
说道,“迟早会动手的。”
“我离开市政厅的时候,伯纳德就对我死缠烂打了。”
“别理他,”我说道,“也别理其他人。”
“《女性週刊》的一位元记者扔了一个爆炸性消息。所有人都从座位
上跳了起来。”
我对着哈米什扬了扬眉毛。
“她收到了埃文斯妻子的短信。看起来,克雷尔·埃文斯想要离婚。”
“什么?”
“是的。简直炸了窝。”
“肯定是我造成的。埃文斯说了什么?”
“他吞吞吐吐地说今天早上他们是有点不快。他觉得事情很快就会
恢复正常。你真应该看一看他选举经纪人的那张脸。我记得他叫雷德福
德。可怜的家伙,看上去都要吐出来了。”

“正常。”
“雷德福德走上来,推着他的委託人就走了,免得埃文斯再说出更
多没救的话。然后就没了。记者见面会就结束了。当然了,记者一个个
都是失望的表情。听到离婚,记者最是热血沸腾的。”
“妙。”我一边说,一边回想今天早上遇到埃文斯太太的场景。特别
是我暗示她丈夫可能有婚外丑事的时候,她脸上惊讶的表情。这就是马
克·埃文斯搬了一百朵玫瑰回家的缘故。我应该猜到的。我掏出录音
机,说:“愤怒的妻子克雷尔·埃文斯告诉记者,说她要离婚。”
“我们的一组巡警小分队发现了爱琳的菲亚特。”哈米什说道。
我口乾舌燥,我要保持平静。小分队效率太高了,见鬼。我应该说
点什么,什么都行。
“你的屁股挡住我了。”我说道。
“抱歉。”哈米什挪到椅子上坐下了。
我不能让手閑着。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随意地把白棋的“后”往
前挪了挪。哈米什受不了的样子,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奇怪举动。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折腾那个棋盘。”他佯装恼怒地摇了摇
头,“不管怎样,他们在纽纳姆找到了爱琳的菲亚特,它停在格兰切斯
特草地另一头的路边停靠区,到处都是凹坑。就在滑轮草地旁边,往前
一点就是进入格兰贾斯特的公共人行道。
我脑子里“滴答”响了一声。
索菲亚在日记中提到过几次待在她的菲亚特车里监视埃文斯的房
子,空间狭小,很不舒服。卡门·米兰达·斯科特-汤玛斯前天晚上看到过

这辆菲亚特。所以,索菲亚肯定是在监视马克和克雷尔。那就是为什么
她的菲亚特会停在格兰贾斯特草坪的尽头。但是,为什么她要四处窥探
呢?她在找什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最后导致了她葬身水中?
我对着答录机说:“死者的黑色菲亚特找到了,在格兰贾斯特草地
的尽头。”
“刑侦科去了,”哈米什说道,“和玛杰里一样,他们也希望能在今
天结束之前拿出报告。”
“康定斯基酒店。”
“汉斯,别着急呀。我正要说呢。康定斯基的客人名单里没有马克·
亨利·埃文斯。但是2013年9月到2014年7月之间,有一对亚当斯夫妇经
常出没,男的叫马修,女的叫维罗妮卡,他们一共入住了十二次,大多
数都是在週末。正如你说的那样,房间号是261,都只待一晚上。”
“这就更好了。”我说完后,对着答录机说道,“康定斯基酒店,十
二次见面,两次录影。”
“维罗妮卡·亚当斯肯定就是索菲亚·爱琳,”哈米什说道,“如果是这
样,她肯定就是埃文斯的情妇。”
我惊奇地扬起一边眉毛。也许时不时地,我的副手还是能够跳出框
架思考嘛。
“说得好,”我说道,“正是这一点,埃文斯才这么令人作呕。我第
二次去爱琳的住所,拿回来一根记忆棒,里面记录了六次这个女人和埃
文斯的‘床上体操’。”
“什么?爱琳录製了性爱录影?”他的嘴巴一下子张得很大。

“没错,”我点点头,“我猜是为了勒索。”
“可为什么呢?”
“我得读完她的日记。”
“埃文斯还真他妈的可疑,”哈米什说道,“忍不住就要想是他干
的。但谁是兇手,我们不能下结论,还是得等验尸报告出来。毕竟我们
在爱琳的尸体上没能找到任何外伤。”
“好了,哈米——”
“《犯罪学教程》里说我们不能对犯罪性质和行兇者的身份贸然下
结论。”
我歎了一口气。哈米什又变成了目光短浅、亦步亦趋的教条主义
者,再跟他讨论只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应该给他找点事情做。
“我需要爱琳更多的资讯,”我说道,“特别是她的背景。她父母的
详细情况,不过他们有可能都去世了。她可能有个叫艾吉的继母。她所
有学校教育的情况,大学教育等。二十年前,她可能是剑桥的学生。”
“她以前是剑桥的学生?”哈米什沖我眨着眼睛。
“也许是。”
“那我们这位金髮女郎不仅有大胸,还有大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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