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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魔之眼】(陆至拾壹)

九久小说网 2021-01-08 18:59 出处:网络 作者:碎藍编辑:@iCMS
关连作品:《山风夜梦》      《山宗日月》                破魔之眼
关连作品:《山风夜梦》
     《山宗日月》

               破魔之眼

作者:碎蓝
2010/10/20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陆)

  奈须砂叶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她不可能和原九郎有着幸福将来的事实,因
为那个男人所拥有的,是被海神诅咒的赤魔眼。

  魔眼的特异颜色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日渐加深,年少的时候却根本看不出来,
也因此,那时候,砂叶和九郎才能在岛上过着青梅竹马般的快乐生活。

  砂叶是第一个发现原九郎的眼瞳开始变红的人。漆黑的瞳仁内那隐约到一闪
即逝的暗红,是她一直小心保守着的秘密。只是,一个注定要曝光的秘密,无论
再如何小心保守,到了那约定之日,都无可避免地要成为人尽皆知的事实。

  那一年,砂叶十三岁,原九郎十四岁。自此之后,那个少年便成为了苍刑月
岛人见人怕的怪物。

  赤魔眼原本只是岛上流传的怪谈。传说拥有赤魔眼之人,会成为人世妖魔,
会带来血与火焰,终其一生,都要承受海神最恶毒的诅咒。

  大概除了三大家族的人之外,岛上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个骗小孩的故事,直
到他们亲眼见到原九郎那双赤红的魔眼。

  当传说中的魔物降临现世,再没有人能够心平气和地认为那是可笑的童话。
所以,十四岁的原九郎被送往岛外,交给了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照顾。

  五年来,岛上没有人来看过他,彷彿他已经不存在。无所谓,反正他并不需
要谁来可怜,也不想再见到那些狠心的家人,他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唯一令他
放不下的,只有当年那个经常拉住他的手、跟着他到处跑的小女孩。

  分别的时候,砂叶才刚刚开始发育,那份精緻,就如同岛上的瓷娃娃一般,
令人爱得心疼。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在码头上,砂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双
眼定定地看着他的脸,看着他那双已经没人敢细看的赤红眼瞳,看着他那受伤萎
缩的灵魂,她就那样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彷彿要将他永远记住,同时也要他将自
己永远记住。

  那一刻,他第一次发现,在砂叶的眼瞳中隐约闪耀的那一抹如海深蓝。

  『砂叶,我们还会再见吗?』他在心里问。

  『九郎,我们一定会再见。』她在心里说。

  终于,五年之后,砂叶来找他。

  当时,他正在乡间发奋用功,準备考取功名,刀,已经很久没摸过,但是境
界的修练,却从未间断。他的深红眼瞳比五年前更加明显,但除此之外,他并没
有其它异状。

  第一眼看见砂叶,他就认出了她。虽然五年没见,她的确长高了,成熟了,
出落成一个十足十的完美女人,但那份不像人类所有的沉静气质,却丝毫未变。
更何况,她还有一双深蓝的眼瞳。

  不会有错,砂叶所拥有的,是奈须氏世代承传的真魔眼,是可以破绝百魔的
破魔之眼——深蓝之瞳。

  砂叶来找他,据说是得到了岛主认可的,只不过,具体是什么认可,她并没
有告诉他。

  再会当晚,砂叶就上了他的床。

  那晚睡到半夜,原九郎忽然发现自己的阴茎被人握住了,睁眼一看,正好对
上了砂叶那双在漆黑中隐隐泛着蓝光的眼瞳。他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吻住了唇,
只是唇贴唇的吻。他震惊了好一阵,而砂叶只是一直握着他的阴茎,并且一直贴
着他的唇,再无其它动作。

  他试探性地伸手抱住她的腰,轻轻抚摸,渐渐摸到了她圆实的臀股,甚至探
到了腿心的那片腴腻。砂叶浑身一震,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娇声喘息。他越摸越
兴奋,越摸越肉紧,简直要将怀中玉人整个揉入体内。

  那一件薄裳早就不知被他扯到了何处,二人赤身裸体贴肉厮磨。这一次,他
主动吻住了她,舌尖推开了贝齿,津液交融,双蛇互绕,他才发现,她是如此的
生涩。

  她明明就什么都不懂,为何又要做出此等事来?

  然而少年人乾柴烈火之际,那一丝疑惑转眼间就被他置诸脑后。他贪婪地抚
摸着砂叶软滑玲珑的娇躯,坚硬粗圆的肉棍在她如丝般轻柔的胯间钻来钻去。他
的气息愈发粗重,终于忍不住翻身将砂叶压在身下,分开她的双腿,握住那根吓
人的大棍抵紧砂叶腿心处那片软腻的肉唇,滑来滑去地找寻着某处隐闭的洞口。
砂叶被他磨得浑身轻颤,只好死死咬住唇瓣,双手紧抓着床单,不住地喘气。

  终于,他遇到了一处凹陷,试着往前推了推,两边软肉微分,硕大的龟头艰
难地挤入了些许。砂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僵硬。

  他轻抚着她细小的乳尖,俯身亲吻她的颈窝,等她稍稍放软了身体,这才把
腰身一沉。这一下力度十足,撕肉裂帛般的痛楚令砂叶几乎痛晕过去,她感觉到
腿心正在缓缓流出一丝丝的处子之血,顺着股间向下淌。

  原九郎生得英俊儒雅,平日迷倒不少乡间少妇,早已嚐过风流滋味,深知自
己本钱惊人,是以插入之后一直死忍着不敢大动。只是砂叶那初开的嫩膣之中,
紧窄柔媚,妙不可言,仿如千重万重的肉障层层叠叠地挤压着他的巨龟,终于令
他忍无可忍,轻抽慢插起来。

  他一旦起动,砂叶就再也承受不住那份几欲撑裂的折磨,雪雪呼痛。原九郎
听她叫得凄厉,本想停下动作,奈何抽插开始之后,他渐渐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自
己,意识中有什么在离他而去。

  那是十分奇妙的体验,就像是撕开了表皮,露出了内里鲜红的血肉,并无痛
感,只是单纯地撕掉自己的表皮而已。但是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他不知不觉
中加快了抽插速度,砂叶痛得浑身乱颤,呼天抢地的叫声已经听不见,取而代之
的是一种无声的呻吟。

  「会死……」砂叶的脑中清晰无误地出现了这样的字眼。求生的本能迫使她
的脑部急速运转,破魔之眼机能组装启动,深蓝之瞳突然射出一线蓝光,直刺原
九郎的双眼。

  「啊——」原九郎狂叫一声,同时一注极浓极烈的精液如怒潮般涌出,注入
了砂叶体内。九郎向后倒去,软掉的阴茎从砂叶的膣道拔出,一丝红白的滑液在
空中闪过。

  鸡鸣以后,原九郎醒了过来,看着满床的狼藉,还有依然昏迷不醒裸身而卧
的砂叶,他不禁看得癡了。


                (柒)

  事隔五年之后,原九郎再次踏上了苍刑月岛。如果不是为了砂叶,他绝对不
会重返这个伤心地。但是砂叶说,岛主有可能同意他们的婚事。他自己是不太相
信,不过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愿意放弃。

  奈须氏人丁单薄,砂叶又是独女,就算他们走到天涯海角,岛主都一定会将
他们找到。何况,砂叶根本不想和他私奔。

  他们在专用码头上岸,秘密进入奈须家的大宅,面见岛主,岛主二话不说就
给了他一刀。境界相差太远,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手臂上便已经中招。

  岛主舔了舔刀尖上的血,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他这时候才发现,那把刀竟然
是奈须氏代代相传的魔刀。

  刀身不长,甚至可以说只是一把短刃,阴冷的光泽毫不起眼,形制也非常普
通,世代铸刀的原家随随便便都可以拿出一把更加锋利夺目的刀具,但真正的重
点在于材质。

  魔刀之所以称为魔刀,不是因为它适合用来杀人,而是因为它可以检验魔血
的纯度。

  魔眼是非自然的产物,要确保魔眼能够世代传承,就必须有一套严格的混血
法则。简单来说,魔血纯度越高,生下魔眼持有者的可能性就越大。

  因为这个理由,奈须氏的下任当家,苍刑月岛的继承人,并没有自由婚嫁的
权利。而且,魔眼的颜色起码要十岁以后才能显现,砂叶本身又是女人,混血的
对象如果不谨慎,就会浪费宝贵的时间,生出许多的变数。

  碇家和原家所有的适龄男子都已经验过了,无一合格,如果连原九郎都不适
合,剩下就只有老一辈的纯血男子,如果再不行,那就只有岛主本人亲自上阵。
为了魔眼的传承,乱伦禁忌从来都不是障碍,就算生下来的是癡儿,是畸形,只
要能够生育下一代,他们绝对不会介意。

  原九郎死盯着那把阴冷的魔刀,终于明白砂叶找他回来的理由。他心中没有
愤怒,出奇地平静如水,默默地等待着结果。如果他和砂叶是命中注定的爱侣,
就绝对不会出现偏差,绝对不会。

  岛主的眼神比刀光更加阴冷,他将刀尖上的血舔得一滴不剩,沉吟良久,才
终于开口:「你的血纯度很高,老夫从未嚐过如此高纯度的魔血。你,不愧是赤
魔眼的持有人。」

  原九郎丝毫不觉得惊喜,那根本就是命中注定的必然,他淡淡地说道:「那
么……」

  「你有资格成为我孙儿的父亲。」岛主缓缓应道。不等九郎和砂叶有任何反
应,岛主又说:「不过,你依然要一个人住在岛外。为了砂叶也为了你自己。」

  原九郎以为自己听错了,迷糊了一下才问:「什么?那我岂不是要和砂叶分
开?」

  「砂叶是苍刑月岛唯一的继承人。」岛主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起身
走人。

  「老匹夫,你真的要我和自己的妻儿永生永世分隔两地吗?」原九郎嘶声大
喊,但没有人回应他。

  砂叶面无表情地立在他身边,望着父亲的背影,眼皮轻微地跳了两跳。

  原九郎一个人离开了苍刑月岛,浑浑噩噩地在靖海城游蕩了一个月,终于下
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砂叶抢出来。

  他乘坐的只是普通的渡船,只能在游人码头上岸。当他上岸的时候,稍候在
此的旅店伙记马上就认出了那双赤红的眼瞳。

  很快,消息传遍全岛。

  碇苍刑第一个找到了他,将他强留在刑月湾。没多久,砂叶也来了,原九郎
要砂叶跟他走,砂叶说要再劝劝父亲。

  这番对话刚好被碇苍月听见了,「九哥,砂叶姐姐要和我哥哥成婚了。」年
少的苍月以清脆的声音宣布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当时砂叶正在另一个房间和碇苍刑商议,原九郎推开门,问砂叶:「你究竟
想怎样,给我一个乾脆的答覆。」

  砂叶不言语,碇苍刑长笑一声,上前拍拍九郎的肩头,说:「九兄,你坐了
一日船,也饿了。今日正好有几个贵客到了,都是年少风流的朋友,我正要设宴
款待他们。九兄不介意的话,一起来畅饮几杯如何?」

  「苍刑兄,几年没见,我也很想再喝一杯你家的酒,尤其是喜酒。」原九郎
语带嘲讽地说。

  「呵呵,有机会的。」碇苍刑笑说。

  说起来,在岛外这五年,原九郎几乎滴酒不沾,就连在靖海城游蕩的一个月
也没想过要喝酒。他想不到,自己的酒力竟然差到如此地步,区区四杯酒,就令
他失去自制,在初次见面的客人面前胡言乱语,实在是太丢人了。

  也许,是因为看见那对少年夫妻的恩爱,令他禁不住心生妒忌。明明自己与
砂叶两情相悦,却偏偏要承受这样截然不同的结果,他真的很不甘心。


                (捌)

  韦光正与妻子回到房间,抱住新浴过后香气袭人的娇妻问:「琳妹,你还饿
不饿?」

  明琳软在夫君怀里,舒服地说:「饿倒是不饿,不过刚才那人,实在莫名其
妙。」

  韦光正冷哼一声:「那小子双目如血,妖气十足,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我被他看了一眼,到现在还心惊肉跳呢!」明琳抚胸轻语。

  「来,让为夫安抚一下你那两只小白兔。」韦光正吃吃笑说,大手在娇妻高
耸的前胸不住揉捏。

  「啊……正哥你好讨厌……嗯……」明琳饱满的双乳向来是她的死穴,被韦
光正恣意抚弄之下,忍不住发出阵阵羞人的娇喘。

  「好琳儿,为夫刚才还未吃饱,你就好心餵餵我嘛!」

  「你……你欺负琳儿,昨日才刚刚弄得人家连床都下不了,现在又来,琳儿
不玩了,啊……」

  韦光正一手抚胸,另一手已暗中潜入妻子腿心,在那温温热热的腴滑处左摸
右挖,很快就掏得满手湿液,他淫笑着说:「琳儿口里说不要,下身却骚得汁水
横流,为夫很难做啊!」

  明琳紧夹双腿,难受得浑身打战,羞红着脸说:「呸!明明是正哥你作弄人
家,我……我……啊啊……」又一注滑液涌出。

  韦光正早已渴得口乾舌燥,他将妻子平放在木地板上,三两下褪尽裙裳,一
头钻入她胯间,在湿漉漉的肉馒头上来回舔啜。「嗯……啊……哈……啊……」
明琳一阵高低起伏的娇呼,伴随全身快感乱窜的痉挛,淫水一注注地涌出,喷得
韦光正满脸都是。

  「小淫妇,还说不要呢!哼哼。」韦光正掏出大棍,将妻子翻转身,一插到
底。「哦……好爽……好琳儿……」韦光正插得极深,龟首紧紧抵住明琳的宫口
不住地挤压,那销魂的快美渐渐侵食了他的神识。

  「哦……哦哦……哦哦……」大抽大插,死捅死揉,娇妻在身下的呼痛声渐
离渐远,仿似天外。

  韦光正的心魔如约而至。

     ***    ***    ***    ***

  半月飘空,潮声如诉。

  月色映照着海潮,绵长的沙滩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思念着血腥,他渴求着血肉。人肉那种独特的甘美,只要试过一次,就再
也无法忘记。才过了一日,他的身体就迫切地想要再一次吸食少女的血肉。

  他在海边来来回回地寻觅,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远远地闻到了一丝少女体
香。他放飞脚步,快到几乎跌倒,如箭一般冲向猎物。

  那是一个渔家少女。

  他闻到的原来并非少女香,而是鱼腥,那股腥味与人血有着明显的不同。他
舔了舔嘴唇,丝毫没有放慢速度,因为饑渴的喉咙火烧火燎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还有十丈。

  少女似有所感,回头一看,马上被那飞速移动的黑影所吓,惊呼一声拔腿就
跑。她只是来捡贝壳而已,不是想来见鬼的。

  但他的速度明显更快,诡异的奔跑动作根本不像是人,更像是妖兽。离少女
尚有两尺距离,他突然飞身一跃,堪堪抓住少女的裤腰,顺手扯了下来,阴冷的
月光洒在少女洁白的股肉上,有一种刺眼的奇异凄美。

  他将少女的上身用力按入沙中,一头钻入两大块股肉之间,深深地嗅吸着其
中的浓烈腥味。少女不断死命挣扎,不断呼救叫喊,只是头脸都已被沙粒覆盖,
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巨大的惊恐瞬间爬满了少女的心,她突然失禁,一
注激烈的尿液飞溅而出,射得那兽魔满脸都是。

  他喘着粗气,沉声狠笑,张开大口不断地吸食少女的尿……良久,少女终于
放尿完毕,淋漓的尿水流得股间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热腾腾的臊味。

  他呵呵大笑,一手掏出胯下那条粗硬巨大的肉棍,毫不迟疑地就捅入少女股
间。少女痛得浑身剧烈战慄,白眼乱翻,惨红的血液顺着雪白的大腿缓缓流淌。

  他一面狠狠抽插,一面抓紧少女雪白肥腻的股肉,「嘶」一声,撕下了一大
团血淋淋的肉块,送入口中大嚼不已。少女已经痛晕了过去,然后下一波痛楚涌
来,又下一波,「霍……喳喳……霍……喳喳……」惨烈的食人宴在阴冷的月色
下残酷上演。


                (玖)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噪杂的人声却盖过了海浪,将白玉郎从睡梦中惊醒。
他拉开向海的木门,寻找人声的源头,只见一大堆人围在远处的沙滩上「嗡嗡」
地交谈着,四方还不断地有人围上去,想要看个究竟。

  他打着呵欠,不解地观察着人潮涌动,直到看见了韦光正。

  「阿正,发生什么事?」他扔了一只木屐下去,才终于将韦光正叫住。

  「兇案,食人魔又出现了。」韦光正脸色严峻地说。

  晨风吹过,白玉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少女尸体的前半截被插入沙中,裸露的下身双腿屈跪,臀部高翘,不过那是
个没有肉的臀部。两大块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中间注满了惨白的浓精,被撕裂的
淋漓血肉所包裹的那一抹诡异白浊,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现场是露天的,兇手的暴行在众人眼前坦露无遗。白玉
郎早饭未食,空腹中的胃液胆汁却不住地翻涌,如果不是海风吹散了血腥味,他
很可能会忍不住大吐黄胆水。

  这一次兇手没有碎尸,只是于姦淫中撕下少女的两块股肉,食得一点不剩。
週围的细沙浸染了少女的鲜血,暗红色的晶莹颗粒被海风吹得四处都是,潮水还
沖不到这块兇地,也因此现场才能保持完整。

  少女的母亲跪在旁边哭得晕死过去,其他亲人乱成一团。

  「真是靖海城内那只食人魔?」白玉郎不想再看,转头问韦光正。

  「有这种变态嗜好的人非常少,我认为是同一案犯的可能性极高。」韦光正
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明显的杀气。

  「这样的话,昨日从靖海城来的所有男人都有嫌疑,包括你和我。」

  「不错,这件事必须优先调查,我已经派了人去收集情报。」

  「你觉得会是巧合吗?这只畜生好像跟着我们走。」白玉郎定定地注视着韦
光正的眼。

  「目前还不能下结论,不排除他就在我们这伙人里面,很可能会威胁到我们
自身安全,我已经加强了小贞和琳妹的安保工作。」

  「这个是你的事。不过如果兇手是你的人,那么岂不是将羊肉送到饿狗的嘴
边?」

  「老实说,我不相信这件事和我的手足有任何关係。况且,兇手应该是单独
作案,而我安排的是四对一的安保。」韦光正信心十足地说。

  白玉郎点点头,再不言语。

  苍刑月岛是私人岛屿,岛上并无官衙,由于事发地点位于游客区,受害者又
是岛上的人,碇家理所当然地承担了调查善后的责任。

  碇苍刑一大早就在现场忙来忙去。他脸色阴冷,昨日的风度丝毫不见,似乎
觉得发生这种事是他碇家的奇耻大辱。

  白玉郎没有和他打招呼,与韦光正二人默默地往堤岸走去,离远望见尹玉贞
正在刑月湾二层的客房露台上向他们招手,他不理她,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自己的
步调。

  如果尹玉贞和明琳被杀,对他的计划会不会更有利?韦光正会不会也想到了
这一点?说不定,韦光正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手还不止四个。

  有没有可能,这两件案其实是韦光正自己找人做的,然后以此为藉口加强对
他的监视?不,这种变态事不可能交给其他人做,要做的话,只能是韦光正自己
出手。但是,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唉!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白玉郎暗暗叹了口气。

  拉开房门,只见尹玉贞和明琳正跪坐在木地板上,每人面前放着一张矮几,
矮几上摆着一碗清茶。

  白玉郎摇摇头,随意坐下,略有不满地说:「这个好像是我的房间。」

  「小器鬼。」尹玉贞翘着嘴说。

  明琳掩嘴而笑,眼神中似乎是说,她也是被迫的。

  尹玉贞转头问韦光正:「听说又死人了?兇手好像跟着咱们啊!」

  韦光正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总结:「最近你们两个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单
独行动。」

  「对,连上床睡觉都不能一个人。」白玉郎说。

  尹玉贞眼珠一转,说:「那么,从今晚开始我要和表姐一起睡。」

  明琳脸上一红,轻叱道:「胡闹!」

  白玉郎顺口接道:「你自己不渡蜜月也不能妨碍人家渡蜜月啊!是不是呀?
阿正。」

  韦光正轻咳一声,道:「这个,小贞你还是和朗兄睡一间房比较好,否则我
无法向你丽姨交待。」

  尹玉贞咬牙说:「哼!你们都帮着他。」

  正于此时,有人敲门,来人是碇家兄妹。碇苍刑勉强笑了一笑,正要开口,
尹玉贞忽然跳起身,一手拉着碇苍月,笑吟吟地宣布:「嘿嘿,各位,我可以和
苍月妹妹一起睡,不会一个人。」

  碇苍月非常无助地望向兄长。

  碇苍刑听了尹玉贞的一番解释之后,便皱眉向苍月说:「小月,你自己怎么
说?」

  碇苍月环视众人,目光扫过白玉郎脸上的时候,小小地呆了一呆,然后她轻
声说:「不妨事。」

  尹玉贞握着她的小手欢蹦乱跳。

  「小心她晚上搞你。」白玉郎忍不住说。

  「小月妹妹,不要理他,他这个人最无口德。」尹玉贞笑说。

  「嗯,我知道。」碇苍月清脆地答。

  众人掩嘴偷笑,白玉郎几乎晕倒。

  碇苍刑出来解围:「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本岛昨夜发生了一单命案。兇徒
非常残忍,据说犯案手法和前日在靖海城发生的碎尸案有点相似,所以在下不得
不对昨日由靖海城来岛的贵客稍稍咨询一下,请各位多多包涵。」

  碇苍月利落地摊开了笔墨。


                (拾)

  等碇苍刑兄妹走了,白玉郎才与韦光正一起共用早饭。二女早已食过,此时
正结伴外游,身前身后共有八名军武殿毕业的优秀军人暗中护卫,因此他们并不
担心。

  「刚才碇苍刑拿出来的名单上,似乎就是昨日来岛的男人。」白玉郎边吃边
说。

  「不错,一共四十七人,扣除我们这边二十四个,还有另外二十三个。」韦
光正毫无表情地说。

  「你不会全都记住了吧?」白玉郎吃惊地问。

  「当然,一字不差,全部记住了,要我写出来吗?」

  「写吧写吧……喂,等下再写不迟。」

  「无妨,我已经饱了。」韦光正很快将四十七个人名全部写在一张白纸上。

  白玉郎看着纸上的名字,说:「其实,碇苍刑并无必要让我们看这张名单,
你说他究竟搞什么鬼。」

  「他有怀疑对象,而自己又不好直指出来。」韦光正一针见血地说。

  「哦?然则,他怀疑的是……咦,这个原九郎也是昨天来岛的?」

  「我也吓了一跳,看来,碇苍刑眼中的嫌疑犯很可能就是他。」

  「理由呢?」

  「他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放心,中午之前应该会有报
告。」

  「啥?你什么时候下令调查原九郎的?」

  「昨晚。你不记得他调戏过琳妹吗?」

  「阿正,看不出你原来这么小器。」

  「随便你怎么说,事实证明这很有必要。」

  「对了,刚才碇苍刑好像说,命案发生后,岛上封锁了交通。」

  「准入,不准出。」

  「连我们都不可以走?」

  「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的话。」

  「唉,这个死变态。」

  「怎么,你要赶去什么地方?」

  「没有,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一日查不出兇手,就一日都不能走?」

  「我觉得,很快就会找到兇手。」

  「你是说原九郎?」

  「不知道,反正用不了多久。」

  白玉郎狐疑地看着他的眼,说:「算了,这个问题就交给你和碇苍刑了,我
才懒得管呢!」

  还等不到中午,报告就送来了。

  「赤魔眼?」白玉郎瞪大眼说。

  「现在岛上群情汹涌,人人都说兇手就是原九郎,他本人已经被软禁在厢房
内,不得外出。」送报告的人说。

  「太过份了,只因为一个传说就定他的罪,苍刑月岛还有没有皇法?」白玉
郎相当不满,似乎想要为原九郎做些什么。

  「基本上,如果我们不出面,岛民是不会理会什么皇法的。不过,我们为什
么要出面呢?」韦光正说。

  「为什么?如果他不是兇手,那真正的兇手就会逍遥法外。」

  「郎兄稍安无燥,你有其他的嫌疑对象吗?」

  「没有。但是区区一个传说根本就不能算什么证据,这样也可以的话,岂不
是……」白玉郎忽然住了口,他想起自己的处境,实在不宜多生事端,于是说:
「去他娘的,关我鬼事,他们喜欢怎么搞就怎么搞吧!」

  「不错,现阶段,我们暂且就静观其变。」韦光正点头说。

     ***    ***    ***    ***

  一连几日,碇家除了软禁原九郎,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裁决。公开的说法,
不外乎「正在调查」、「搜集证据」之类的废话,但谁都知道,一切的搜查都已
经停止了。

  根本就毫无证据,甚至连杀人动机都只能归疚于传说中的赤魔眼。原九郎毕
竟是原家的人,如此查无实据的情况下,三大家族绝不肯将姦杀、食人的罪名加
在他们自己的子弟身上。无论事实如何,罪名一旦坐实,三家在岛上的声誉都会
受到沉重的打击。

  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将人关起来。倘若再有同类事件发生,那原九郎的嫌疑就
可以自动洗脱,否则,就一直关下去,一直关到所有人都遗忘为止。出岛的禁令
也已经解除,死者依照习俗海葬,大笔的抚恤金塞住了亲属的口。所有迹像都显
示,此案将会不了了之,如果没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的话。

  白玉郎等人每日在岛上四出游玩,碇家兄妹也时常陪伴左右,偶而还能见到
奈须砂叶。但她永远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观看风景,不和别人打招呼,也不理会别
人的招呼,就好像一个迷失在异度空间的游魂。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有一次,白玉郎实在忍不住问起旁边的碇苍月,
「死。」碇苍月认真地说,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死?为什么?」白玉郎颇为惊讶地问。

  碇苍月转头望他,视线在他身后寻找焦点说:「难道你没想过死吗?死是一
种境界,能够在这种境界之中来去自如,才可以超脱生死,直视生命的本源。」

  「你是说,这是一种境界修练?」

  「可以这么说。」

  「刑月魔刀练来练去就是练这个?」白玉郎几乎晕倒。

  「这是其中一种,不过一般不会练到这个程度,这已经是魔眼的领域。」

  「究竟什么是魔眼?」白玉郎顺势问。

  「这个不能告诉你。」碇苍月微微侧头,看着他。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已经知道魔眼一大半是天生的,想学都学不来。」

  「你很想知道么?」苍月问。

  「不想,完全不想,秘密知道得太多通常都没什么好处。」

  「哦,你很聪明。」苍月说完,转身离开。


               (拾壹)

  六月十五,月圆之夜。

  天空薄薄地飘着一层烟霞,月晕淡淡地染上了一抹暗红。

  海潮在涨,暗红的月色之下,潮水不断地涌上沙滩,几乎将整片细长的沙滩
淹没。

  海浪声远远地传来,他在黑暗中缩成一团,头痛欲裂。

  「霍……霍……」气喘如牛。

  「霍……霍……」饑渴难耐。

  「霍……霍……」他需要血肉,新鲜的少女血肉。

  他一下子从床上跃起,侧耳倾听。除了海浪声,似乎隐约还听见女子的欢叫
声。非常细微,若隐若现,很可能只是他的错觉。但他忍不住,再也忍不住那份
焦渴,他迫切地需要饮用鲜血。

  一脚踢开房门,飞一般冲入月色之中,正想细听那女子的欢好声究竟从何而
来,一左一右突然射出银闪闪的渔网,向他罩来。

  太慢了,这样的速度想要罩住他,太可笑了。他潇洒地闪身避开,但来人拳
脚也到。身形飘动间只见他双手成刀,左右开劈,如电光连闪,来袭的二人叫都
来不及叫,便已倒下。

  「霍……霍……」他四处张望,忽然向南边一处厢房扑去。

  欢叫声已经听不见,但有一阵微弱的女香从这里飘出。他流着口涎,顺着媚
香一路摸去。

  「来者何人?」房内忽然传出男人的叫喝声。

  「霍……霍……」他以一式手刀劈开房门,正要飞身冲入之际,一股强浑的
掌风迎面袭来。但他的身法更快,如鬼影般一闪,便已退至三丈开外。

  「阁下好俊的轻功。只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男人稳稳的立于房门里
侧,似是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个入口。

  「霍……霍……」他慢慢退后,正在迟疑之际,忽然房内一把娇滴滴的女声
响起:「正哥,外面是谁?」

  男人正要回答,对面突然发难,手刀左右齐至,虽然只是肉手一双,却有着
凌冽的刀气。男人不敢硬接,只好咬牙再度轰出一股掌风,来人于半空中一个倒
翻,堪堪被逼回原地。

  此时院内早已有不少人被惊醒了,週围脚步声纷起,看来很快就会将此处包
围。他抬头望了望月色,飘然后退,如鬼似魅般隐没在重重树影之中。

  碇苍刑来到的时候,韦光正已经点好灯,穿上了一身劲装。

  「是什么人?」碇苍刑问。

  「看不清楚,不过好像是被你们关起来那一位。」韦光正答。

  「九郎?来人,快去看看九郎还在不在房内。」

  「少东主,属下刚刚得报,原九郎已经逃走。」

  「混帐,马上调集人手,全岛追缉!」

  「是。」

  韦光正等他发完号令,才一拱手,说:「少东主,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
尽管吩咐。」

  碇苍刑摇头道:「说不定他还会回来,你还是留下守护嫂夫人比较好。」

  韦光正点点头,随即吹响召集的哨声。碇苍刑早知他带来的人马不少,也不
作理会,转身而去。

  韦光正将明琳和尹玉贞都安置在白玉郎房内,自己守住房门,週围还有十名
手足站岗,其余人手全部待命,如临大敌。

  「喂,半夜三更的,你不用睡人家还要睡啊!」白玉郎睡眼惺忪地说。

  「原九郎走掉了,刚才还想来袭击琳妹,被我勉强挡住。坦白说,真要单挑
的话,我并无把握。」韦光正语气凝重地道。

  「不会吧,连阿正你这么臭屁的人都会认输?」白玉郎好笑地说。

  「那家伙强得诡异,简直不像人,真的好像传说中的妖兽。」韦光正面无表
情地说。

  「呜……死阿正,你别吓人。」尹玉贞紧缩在明琳怀里浑身打战地说,明琳
自己也怕得不住哆嗦。

  「你们两个先去睡吧,这里我无论如何一定会守住。」韦光正冷冷地道。

  「那我呢?」白玉郎死皮赖脸地问。

  「你喜欢睡就睡,无所谓。」韦光正侧过脸。

  「切!你那副死鱼脸明显就是想我陪你嘛,我偏不陪!」

  「死色狼,你别靠我那么近。」

  「表妹,我也好怕啊,你抱抱我吧!」

  「你给我死远一点。」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长长的狼嚎,房中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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